《裸奔，在那赤裸的年代》

nety

序:
　　寫小說，靈魂并不赤裸，你能感動人嗎？如果不“奔”，不緊張，能抓住人心嗎？魯迅評《十字軍騎士》，他說顯克維旨的小說“醒拔”，拿來看時，發(fā)現(xiàn)顯克維旨的風格之一，就是情節(jié)始終在被某種緊張的東西追著“奔跑”----對矛盾的把握，他做得到。

　　時代，一個個體眼中的時代，并不是隨外物所變，而是隨心態(tài)而變----年輕的心，真誠的作自我，在我眼中的青春，就是赤裸的。

　　就寫一個真實的靈魂，不做偽裝的，又有什么不好？哪怕錯誤的，猥褻的靈魂，它真實了，也可以活出生命的價值。

　　有一支歌，日本的----雖然是日本的（其實日本也有好人的，真的，比如，川端康成，比如，芥川龍之介，比如--- ---反正，好人多少也有點的，特別是他們吞并了琉球之后，還是多少具備了一點中國血統(tǒng)的，就有了好人在里面了---雖然本質(zhì)上是猥褻的民族），但也不錯，叫做《野百合也有春天》。

　　為什么害怕赤裸？又害怕赤裸些什么？

葉赫娜蘭-孤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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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周末的傍晚，校園的體育場還算安靜。說是傍晚，還不算到，只是天有些陰沉沉的，似乎夜色提前來臨。除了足球場幾個人在瘋狂的奔跑，場外人影很少。這是我觀察了一個星期，覺得這個時候這里人是最少的，來此目的很單純，沒想到現(xiàn)在的體質(zhì)如此之差，體育就要考試了，上次測了一下竟只有一項合格。我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只跳的那么點距離，所以選擇在這人少的時候來此練習。      遠遠望去，體育場角落的沙地處只有幾個人遠遠站在那里，應(yīng)該不是練習跳遠的。我正慶幸自己選對了時候這次應(yīng)該不會有人打擾，突然，沙地不遠有個女孩站了起來望著用于跳遠的沙坑，唉，看來失算了，怎么沒看到旁邊蹲著一個女孩。正當我要轉(zhuǎn)身離去時，聽到她說：“同學，過來幫忙可以嗎？”。是在叫我嗎，雖有些懷疑，可還是轉(zhuǎn)過頭去，她已經(jīng)朝我招手了，美女招手，沒有理由不過去。
    “同學，幫我看看到及格線有多遠可以嗎？”哦，看來遇到同命人了。
     說實話，問我等于白問，我也不知道有遠，隨身又沒有帶米尺的習慣（好像有這習慣的也不多）。不過，既然她也是來練習的，肯定也是不及格的，于是我照她跳的地方遠一步的地方劃了個線，說:你能跳過這個線就可以了。
     “是嘛，看來不遠了，多跳幾次希望能過”。她對此舉一點都不懷疑，儼然把我當成權(quán)威。看到她高興的樣子，我第一次為自己做了心虛的事充滿了成就感。
     “哎，你哪個班的，叫什么名字？”我覺得就這么看著她跳沒意思，開始找點話題。
     “我呀，我名字不好聽，說了怕你笑我。”她開始停下皺起來了眉頭。
     “怎么會，名字只是代號，都是父母起的，我們應(yīng)該尊重?！逼鋵嵨倚睦锵胫朗裁疵钟卸嚯y聽。
     “我動科2班的，叫楊春芬”，說完，她看著我等我評判。
     “不錯呀，挺好聽的”雖有些俗氣，也有點別扭。但也說的過去，至少沒有讓人一眼看不懂的字。
     “那你叫什么？”她開始提問我。
     我突然想讓她在名字問題上心里得到安慰，也皺起了眉頭：“唉，說起來我名字更難聽……”
     “你為什么加一個‘更’字，那還是說明我名字難聽”她一臉委屈。
      我一時語塞，沒想到為自己挖了那么一個大坑。強裝難受的表情在那僵持了一會兒只好改為拼命搖頭：不是的，不是那意思。
      “好了，沒關(guān)系了，我們抓緊練習吧，你也跳呀，真不好意思，只顧自己練了，來，讓你跳一會，天快黑了就看不見了。”她的話打消了我的尷尬?！皩α?，剛才你看見我，為什么轉(zhuǎn)身要走呀？”
      “哦，我以為這里沒有人。我練習不想讓別人看到。怕被笑話.”
      “這時候來這里都是不及格練習的，誰笑誰呀。對了，剛才我把你當成我同學了，可你轉(zhuǎn)身過來時我才知道認錯人了，當時好糗喲，幸虧你沒有笑話我."
      “哦，是嘛。那你下次再把他認做我吧，這樣就找回來了。呵呵！你什么來這學校呀？我覺得女孩學這個不太適合。”
      “調(diào)劑過來的，我也沒興趣，不過就這樣吧。也有親戚從事這行?！?br />       “畢業(yè)有什么打算嗎？”
      “畢業(yè)還早呀，到時候再說吧。我都不知道這專業(yè)畢業(yè)能干什么？”
   當回到宿舍我把經(jīng)歷告訴偉哥時，偉哥吃驚的嘴巴足已能塞進兩個雞蛋。待反應(yīng)過來后，偉哥就開始追問我有沒有和她共進晚餐或送她回宿舍，被我一一否認后，偉哥開始大罵我，送到手的機會都不知道抓住，如果換成他，一定會和那個女孩吃一頓飯，而且會讓那女孩請客，然后送那個女孩回去，最后會依依不舍地說讓她破費很過意不去，一定要回請約好時間下次見面。如果她不答應(yīng)就會今晚會寢食不安，并且一直會內(nèi)疚到畢業(yè)。
    待講完他的長篇大論后，偉哥考慮到我以往的表現(xiàn)，最后只能承認我只會這么做，因為我入校半年來，我除了本系的女生之外，基本上沒有和其它系的女孩打過交道說過話。我強調(diào)說，我和那個女孩只是朋友或者說同學，我們之間只是友情。偉哥笑我的幼稚，又搬出來他的兩性理論：什么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純潔的友誼，有的只是原始的性。
    偉哥名叫楊洪偉，在宿舍排行老四，因為在我們宿舍最善長講黃色笑話，名字最后又有個偉字，我們就送他外號：偉哥。起初他不樂意，說自己生命力旺盛根本就不需要那東西。后來大家叫習慣了，他也就默認了。
     偉哥博學多才，在外人面前話語不多，一副斯文的樣子，但是在我們宿舍哥幾個卻口若懸河，尤其是講感情方面獨成一家，其理論足以讓學院為其設(shè)開設(shè)一門學科，這是我們宿舍幾個對他共同評價，并為學院有此才子而不知珍惜重用惋惜不已。后來偉哥看到楊利偉事跡，更是感慨萬千：同樣是叫偉的，命運的差距咋就這么大吶！真是天忌英才呀！每及此時，我們都會勸他不要在名字上傷心難過，你和人家航空英雄差的不只是一個字。
    偉哥常說男怕入錯行，來這個學校是這輩子最錯誤的一個選擇，我們都以為他不喜歡這專業(yè)，后來才知道他后悔是因為學這專業(yè)的女孩太少而且能夠讓他看上眼的幾乎沒有。偉哥在宿舍常常講他的愛情理論，記得第一次聽到他講世間哪有愛情，壓根就是生殖沖動時，舍友對其抱以熱烈掌聲并夸其精辟，我當時正想說這是錢鐘書在《圍城》里的句子，可看到偉哥已經(jīng)對大家抱拳示意感謝，儼然把此話據(jù)為已有時只好作罷。吹牛的最高境界就是吹的連自己都相信了，而偉哥就是這樣的人。
    偉哥一直說我是個自閉的人，而這次能夠敞開心懷和一個異性這么無拘束的交流，說明緣分不淺。而以我的情商只能坐視這份情緣擦身而過，他決定當一回佛主來點化我。
    “你們當時是誰提出走的？”偉哥開始追問每一個細節(jié)。
    “她說的，還謝謝我陪她練習，然后我說到吃飯時間了，一起去食堂吧，她說要減肥，晚上一般不吃飯，然后我們走到十路口就分開了?！彪m然我一直強調(diào)我只是把這當成友情，然而對于偉哥的熱情，我找不出拒絕的理由，只好努力回想每一個細節(jié)配合他。
    每到轉(zhuǎn)折一處偉哥都會惋惜而又像專家似的指點應(yīng)該說這樣，不應(yīng)該說這些。世間的事常常如此，指點別人對錯的人不會遇到這樣的事，而遇到這樣的事人又不會知道其中對錯。
    偉哥說既然當時你們正好處于到了吃飯的時間而別人又說謝謝了，多好的機會，你應(yīng)該讓她請客，而不是邀請她吃飯，這樣她不好拒絕。吃飯不能讓她花費過多，也就是她平時一頓飯的錢最好。這樣可以名正言順的下次約她出來吃飯算回請。一來二去發(fā)揮你的特長基本就能搞定。說到此處，考慮到我基本沒有特長可發(fā)揮，偉哥決定一步步親手指點我。既然錯失良機，偉哥決定先不讓我冒然行動，先觀察一段時間，然后擇個良機展開行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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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和偉哥屬于性格截然相反的人，按常理來講不會走得很近，至少不應(yīng)該像現(xiàn)在這樣形影不離。舍友對此分析原因是偉哥是個典型的“兩片嘴”，而我是宿舍六人中唯一一個對此不計較的人。
   “兩片嘴”表達的意思是從“嘴是兩張皮，咋說咋有理”一語里延伸過來的，好像最初就是從偉哥嘴里出來的，現(xiàn)在返回去用在他身上可以說再適合不過，這個有據(jù)可考：如果他欠別人的錢，他會說：兄弟之間不談錢，讓要帳的顯得不夠兄弟；而別人欠他錢，他會說：親兄弟明算賬，并且會細算到幾分錢，當別人無奈多給他一毛，不讓他找時，他還振振有詞：那不行，雖然是幾分錢，但我不能欠你的。
    當“兩片嘴”一詞問世后，舍友也就與偉哥斷交一切經(jīng)濟上來往。但偉哥對我卻格外照顧，也許是不想失去唯一一個能借給他錢的人吧，不然，真當急需要錢而無人愿借時，像偉哥這么要面子的人急得做出跳樓的事也不算意外。
    對于宿舍哥們此番解釋，偉哥頗有微詞：我是一番好意思，咱們五弟（我排行老五）太單純善良，這樣別說在社會上，就是在校園里也會上當受騙，我只不過是想幫他樹立正確的人生觀，價值觀，讓他知道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像我，嗯，都像咱們幾個一樣不會騙人……

   的確，偉哥教會我很多東西，從最初入校時被偉哥笑話我對衣著的認識只停留在幼兒園水平，到現(xiàn)在跟著偉哥學會了剃胡須，每天執(zhí)行外表守則：頭可斷，頭型不能亂；血可流，皮鞋不能不擦油。但我和偉哥經(jīng)常在一起是有外在因素的：老大一進校，憑借老鄉(xiāng)的照顧直接就進了學生會，整天忙的不亦樂乎，老二一米八五的大個被選進了籃球隊，空閑時間都泡在了籃球上，老三帥氣的外表和一流的口才一下子就被社交口才協(xié)會招了去，老六把自己在中學時又是班長又是團支書的經(jīng)歷一說，輕松進了學院廣播站，一下子只剩下偉哥和我整日無事可做，只好相依為伴，一起打發(fā)這無聊的學校生活

  偉哥和我一樣，體育通過困難，但那廝卻混了個體育免考，本來我還以為有個做伴的，現(xiàn)在偉哥不講義氣，落下我一個拼命努力，問他竟然死活不肯說怎么弄到的免考。偉哥有事再叫上我時，被我一一推掉。
    體育考試經(jīng)過努力，勉強通過。偉哥鼓動幾個女生要我請客，本來我不想請的，可考慮到確實是這幾個女生賣命的吶喊為我加油，使我信心大增，奮力一躍，擦著及格線而過。偉哥說是這幾個女生讓我找到男人的感覺，這話雖有些別扭，但我卻無力反駁。再說偉哥是當著幾個女生的面請求要我請客，幾個女生一提這建議，當場歡呼雀躍，我不答應(yīng)也說不過去。
    周六的晚上，我們在校外找了個餐館簡單吃了一頓飯，席間偉哥努力施展自己的才華，將自己的觀點恨不能一下塞進她們的腦子里去，可惜這幾個女生接受能力遲鈍的超出偉哥的想象，除了幾個生硬的笑話配合的笑笑外，其它的就是她們互相之間竊竊私語。讓偉哥頗為不悅，除了祝賀我之外，她們還互相慶賀通過了，算是為數(shù)不多的互動了一次。又因為外面冷，我們早早回去了。回來路上，偉哥對著空氣發(fā)泄一番，然后說現(xiàn)在明白了什么叫對牛彈琴，跟這些人同窗一學期了，竟然才知道原來跟一群豬在一起，以后希望她們出去別說跟他是一個班的。這下反過來倒成了我把偉哥勸說一番。
    就這樣進入學校門口時，一個身影從我身邊一閃而過，感覺好熟悉，當我轉(zhuǎn)身去看時，驚訝的卻說不話來，偉哥也看出了我的反常，順著我的目光看著那個女孩消失在人群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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